您的位置 > 首页 > 书画收藏 > 油画

精神的风景:杨永生的人物画

作者:收藏爱好者 2016-05-30 16:42:53
  记得有一次公开的讲座中,有人问我:在电脑制作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绘画艺术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我的回答是,如果仅仅作为临摹现实

  记得有一次公开的讲座中,有人问我:在电脑制作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绘画艺术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我的回答是,如果仅仅作为临摹现实的功能,绘画早在照相术发明时就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重要地位,但是,作为艺术家表现出来的、他所感受到的世界,也就是主观化了的客观世界, 艺术家将他对世界敏锐的感受生动地传达给我们,以唤起观众的共鸣玉感动。从这一意义上说,艺术永远是任何技术都不能取代的。的确,人类对世界的感受是千差万别、丰富无比的,除了万物之灵长的人类,有什么机器能准确地表达我们种种错综复杂的感受?这也是我在看杨永生的画展时,所联想到的。  看杨永生的人物画,总有一种挣扎于梦魇中的感觉:孤独,幽闭,痛苦、哀号却又似乎被人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寂寞如山似的挤压得人喘不上气来……。在他的人物画中,裸体的,看不清面目的少女孤立地坐在、或是踡缩在血红色的沙发上,任恐惧在四周无边的黑暗中慢慢袭来(《红》系列);空旷无一物的幽闭的房间里,衣冠不整地少女在灯光下掩面饮泣、哀号、痛哭失声(《恋爱的季节》系列);夜晚强烈的灯光下,少女少男在掩面呼号(《忧伤的小夜曲》系列),等等,都表现了一种人的主观感情,一种非常强烈的,无以言表的伤痛,显示了艺术家对痛苦和忧伤的极端压抑的体验。  杨永生1998年毕业于中央美院油画系,曾一度因为对自己的绘画才能缺乏信心而改行从事设计。但很快又重新回到美院,成为著名现代画家刘晓东的学生,他在完成了硕士学位之后,现在是美院油画系詹建俊教授和钟函教授的博士研究生。经过了十余年正统的学院训练,他的油画技巧已达到炉火纯青的水平,足以表达他的主观感情和创作思想。  杨永生本人给我的印象是健壮而朴实的,内向、不善言辞,甚至有几分木讷——与他那敏感而丰富的画作有相当大的反差,他其实是一个性格内向而不太自信的人。由于内向而敏感易受伤害,他的内心对生活中的痛苦和忧伤的感受更多通过他的艺术表现出来。大学毕业后,刚刚踏入社会的他,由于无法应对从学校到社会生活的巨大改变,加上相爱多年的女友突然离他而去,竟然由于无法释放所承受的双重打击而罹患溃疡,并导致大出血入医院。生活中全部的打击和压力竟由自己独自承担而没有任何倾诉和分担者,这就是内向性格者的弱点——所有的压力在这种性格类型的人身上会显得更加强烈。所幸的是,对绘画的热爱使他在艺术中找到宣泄的出口,也成就了他的艺术使之具有强烈的表现性。  作为一个倾向于在艺术中表现自己对生活的敏锐感受的画家,杨永生同时也具有含蓄和略带羞涩的性格,他承认自己并非是一个敢于直面现实的人。因此,在他的艺术中,他从不愿意直接表现人物的社会属性,甚至画风景时不喜画晴朗无云的天空,犀利地刻画人物那不是他的性格。他多数选择了朦胧地表现远离社会和人群,孤独地在没有具体地点和环境交待的幽闭的室内独自忧伤、惊恐和痛苦的女人。因为女人在这个社会中仍然属于弱者,属于容易受到伤害和对痛苦的感受更纤细和敏锐的人群。当然,他也表现男性,但却是类似殉难者那样裸体的脆弱的瘦弱少男。他在这些对象中透射了他对于生命中痛苦的感悟,但却从不直白地表现痛苦和悲伤、眼泪,而选择了掩面或半捂着口的动作,就如同生活中的艺术家本人从不将内心的悲喜直接表露和倾诉。但他们那遮掩的动作和身体语言却具有强烈的表现力,更加强了画面的忧伤、痛苦、无助、甚至绝望的情绪。在夜晚室内单一的灯光下这种强烈的情绪由于处在有一种似梦似真的恍惚朦胧中,而具有一种诗意的美。从这一方面说,杨永生的人物画又具有一种浪漫的色彩,他陶醉于这种忧伤的诗意,因为忧伤是一种美而寂寞的情调。  光,在杨永生的油画中成为特殊的表现手段,使他的人物主题处在一种模糊和不确定、现实与非现实之间。比如《红》系列的表现中倾泻而下的光使主体和观众之间似乎隔着一个正在逐渐隐退的时光隧道,或是正在消失的记忆屏幕;《忧伤小夜曲》中的低矮又强烈的光源是那么冷硬却又略带虚化,给人以不真实的噩梦一般的印象;《零点,在梦魇中升腾》则更是以强烈的底光给人以超现实的效果;《黑夜》系列中远方氤氤如鬼火一般的火光与苍白的路灯相互照映,构成不真实的虚幻感。  与他的人物画相比,杨永生的风景画具有更多的自由和空灵的特点,但仍然蕴含着他对生命与青春的感悟。比如在《夜路》系列中,夜晚蜿蜒的山路上,远方射来的车灯突然给沉沉黑夜带来光与生命。黑夜,是他喜爱的主题,因为黑夜的长路犹如人生的旅途,其实,人们多半不知道:下一站在何处?而车灯给黑夜带来的生机犹如人在奋斗挣扎中看到的希望。《立交桥》系列更是忙碌的现代人人生道路的寓意:快速的节奏,纵横交错、扑索迷离的道路犹如多元化社会里众多的选择机会,人生的道路就在人们的脚下,要迅速选择不容半刻犹疑,即使你在选择时看不到这路的尽头延伸向何方。当前方射过来刺目的车灯时,它令我们感到命运之轮的紧迫,令我们感到紧迫和惶惑。因为我们的人生道路一如这高速路,不容停下来思考或倒车,一旦错过便成千古恨。  《天空》系列是他表现得最为空灵和壮丽的风景:城市被压到低低的地平线上,画面的大部分时不同时刻的天空——雷过闪电的,乌云密布的,黎明的,夕阳的,夜晚的,彩霞的…等等。巨大的画幅朦胧地展现着飘渺的虚空和浮云,那样地空灵、那样地不确定,那样地深邃和博大,城市的轮廓在天空博大的胸怀中显得那么渺小,成为大自然的一小部分。与其他的风景画家和都市画家不同的是:杨永生喜爱城市,他把城市当作是自然的重要部分来表现,大自然因为有了城市而富有生气,城市又因为在自然中而富有诗意。城市与自然相互依存又相互映衬,这是现代版的“天人合一”观念的体现。  同时,以远离了尘世纷扰的虚静、空灵的天空作为画面的主题,这也反映了艺术家对充满竞争与利益角逐的都市名利场的逃遁。作为一个性格平和、内向、甚至有些羞涩的人,他喜欢都市风景,但他迷恋的是与自然息息相关的城市;而他也爱大自然,但爱的是有城市印记的自然。他喜欢城市的边缘,因为那些地方能让他看见城市与自然的交融,犹如他自己的心常常徘徊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  有时风景也以独特的、略带形而上的方式记录着艺术家的感情体验。《天安门》系列是杨永生风景画中最奇特的一组作品。天空门这个铭记着许多的历史和政治记忆的地方,在杨永生的画中却有着太多的独特的个人印记:空旷的地平线上,鲜红的天安门犹如在梦中一般屹立在雪原的远方。寂寥的大地上空无一人,地上的白雪在悄然溶化,远方的天安门和红墙的红色醒目地划过蓝天与雪原之间的雪白与湛蓝…这一切都犹如一首壮美而纯净的史诗,令人产生崇高、遥远、纯净却又美丽的感觉。天空门是艺术家最喜爱的地方:大学时曾在天安门附近居住,闲暇时常常带着相机从不同的角度拍摄它;也曾陪伴学生时代爱慕的少女在广场上流连——这是甜美的暗恋,是从未实现的梦;在雪后的广场上,他拍下过低视角的天安门,发现它竟然显得格外的崇高和雄伟。于是,就有了《天安门》系列,有如梦中一般的惊心之美的风景——这就是他的天安门,是交杂着崇拜、热爱、以及少年时最美好的记忆等等各种历史的,社会的,同时又是个人精神的载体,所以,它是一个人心中的天安门。  作为出生在70年代的一代,杨永生成长于改革开放时期的中国。他这一代人所接受的已不再是五六十年代那种革命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教育,而是在动荡和变革中重新寻找个人信仰的一代。他们在物质和精神、现实与理想的矛盾中经受着人生的考验与历练,他们更注重实现个人在社会中的价值,也更注重个人的精神感受,在历史的变革洪流中,他们要寻求在大时代面前的个人化表达。杨永生的人物和风景以隐喻和象征的手法、略带伤感的浪漫主义情调表现了艺术家对人生与现实的感受:青春与成长的迷惘与焦虑,事业与奋斗中的抗争与苦闷,爱与欲的伤痛与挣扎,以及逐渐成熟的沉稳与淡泊。它既有强烈的表现性和象征性,又洋溢着诗意的浪漫,是艺术家精神的投射和心灵写照,是一道精神的风景。  2006 年写于方舟苑#p#分页标题#e#

本站部分内容收集于互联网,如有侵犯您的权利请联系我们及时删除。
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