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如小丽——画家蔡小丽印象

　　我认识蔡小丽有将近30年了。1984年，我考上中央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当时的美院还在王府井的校尉胡同5号，那是一群日伪时期的两层楼高的建筑，十二层高的新学生宿舍是院子里唯一的现代建筑，我们女生都住在4层，蔡小丽作为新留校的年轻教师也住在4层。

　　小丽给我的初次印象至今还很生动：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脸色光彩照人，在80年代我们那一群在食堂老也吃不饱而面有饥色的学生中显得鹤立鸡群，似乎是天天都喝了鸡汤一般。她和妈妈住在4楼，家里还有两只如她一般丰腴滋润的波斯猫。她的才华也一如她的脸色一般出众，在国画系也算青年才俊吧。

　　小丽的家是我们女生常常去厮混的场所，她的漂亮妈妈区阿姨和猫咪永远都欢迎我们去骚扰，常常是我们歪在她床上聊天，而猫们则在我们身边溜达。久而久之逐渐混得烂熟，知道小丽来自西安，她出生于一个艺术世家：父亲是西安的大画家，母亲也是画家，以花鸟画见长。叔叔、婶婶以及堂兄弟们都是画家。

　　她原籍是福建人，却生在古都西安，南人北养，既有南方人的水灵，又有北方人的高大丰腴，所以有区别于常人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当年的区阿姨和蔡老先生都是冲破旧式婚姻而自由恋爱结合，画家伉俪，恩爱美满，堪称艺坛佳话。小丽是他们爱情的唯一结晶，她是在父母的画案下玩大的孩子，学画就跟吃饭一样平常，而对对绘画的热爱似乎是伴随着她的成长而日渐加深的。她中学毕业后进了陕西省歌舞团从事舞台设计。恢复高考之后，她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万人瞩目的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以她的家庭背景和修养，在美院同样出类拔萃，所以，毕业时很自然就留校任教了。

　　80年代后期，她的夫君王迦南出国了，不久小丽也离开了美院追随他去了英国，在异国过起了职业画家的生活。

　　我再次看见蔡小丽是在1993年，当时我在伦敦做访问学者，和他们夫妇在一个画廊偶遇。他们热情的邀请我到他们位于泰晤士河南岸的家里做客。当时他们刚刚买到那所维多利亚式的房子，屋里简朴而整洁，他们热情邀请我随时去骚扰，只是不要在上午，因为他们过着晨昏颠倒的生活，整夜辛勤作画，上午睡觉。那时的他们犹如勤劳的蜜蜂，不停的作画、展出，在全世界各地展出他们的作品。那种生活我们与在国内的呼朋啸友、喝酒聊天的日子真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