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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不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累的事:郑乃铭对熊宇的访谈

作者:收藏爱好者 2016-05-30 16:44:59
  画画不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累的事  乃铭:为什么想要以塔罗作题材  熊宇:那里有种对待人生的态度,对待不同事情的看法,比如力量

  画画不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累的事  乃铭:为什么想要以塔罗作题材  熊宇:那里有种对待人生的态度,对待不同事情的看法,比如力量这个词就可以有很多的理解  乃铭:你自己怎么看人生  熊宇:我把自己的理解表达出来,人生好大哦。我觉得人生应该快乐充实的度过  乃铭:对,可是你刚提到塔罗当中对待事情有不同的看法,我就很想问;你自己在面对创作与自己的生活又如何去看一些变化呢?比如说,自己喜欢画画是一回事,被某种目的驱使来画画,可能又是一回事  熊宇:不同的人对同一个问题都有不同的理解,我一直觉得画应该表达的是自己的一种理解  乃铭:我记得你说过,画画不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很累的事,是表达自己情感和感觉的一种方式,我很喜欢这样的态度,它让我看到了所谓真诚的力量  熊宇:真诚会让人觉得坦然  乃铭:就像我不挺喜欢别人提到你的画就认为很卡通,我觉得并不卡通呀,你的画来自一种心理深层的折射,这不应该被笼统划分到卡通吧!  熊宇:可能别人觉得眼睛很大吧  乃铭:那我大概长得很卡通,所以到处吃香  熊宇:很多时候大家都喜欢用已有的简单概念来归纳  乃铭:你把眼睛特别夸大,是因为它是用来观视众生;而不是因为其它的装饰理由吧  熊宇:我是想强调和观者的交流,眼睛会流露一个人的内心  乃铭: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你作品中人物的眼睛都很冷静,那是因为想要保留一分想象空给观众吗?  熊宇:不管是悲伤还是高兴都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乃铭:因为,双眼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熊宇:我很喜欢中国的含蓄,道家说的无为而无不为  乃铭:我曾经在好多次的记者会时候,因为台上讲的话不确实,我就翻白眼,结果就把台上的人吓得哇哇叫  熊宇:我觉得画里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是很吸引人的,让人有很多想的空间  乃铭:所以你喜欢塔罗,因为它有种神秘的力量,我觉得那是能量  熊宇:是啊,很多时候觉得那和本能联接  熊宇:其实经常觉得人的本能会告诉自己很多正确的做法,特别是对待事物的态度  乃铭:人太透彻一些东西就会让自己不知该如何看人和事  熊宇:那你说不定是开了天眼。一切尽在掌握中  乃铭:我其实是把一切归诸到人性,人性看清楚就会明白内心  熊宇:多好,我喜欢这种感觉  乃铭:我在看龙头那件作品的时候,想到一种静中畜势待发的感受,画中的男生匍伏在地,可是眼神却笃定而精准一点也不畏惧,我就会到文化当中那种自信和自觉,很深不可测但又能如此低调而不嚣张  熊宇:我最初也是看到那个动作的那种感觉吸引我去画的,画的时候我自己最喜欢的是头和龙头的关系和动作  乃铭:我很喜欢你作品中一个气质就是很沉很静  熊宇:背景我觉得在控制上做的不够好  乃铭:但却是很有力量  熊宇:我自己喜欢在沉静中孕育运动,孕育一种隐藏的力,而不是外张的  乃铭:你刚提到背景的处理,我发现你在处理这个环节还是太洁癖,就是不太放松自己的心  熊宇:是啊,我自己隐约觉得会有更好的方法,而不是现在这种,我觉得你说的对  乃铭:其实水墨作品的墨韵淋漓的方式,在这样的画面结构中,就会产生过度对立情况  熊宇:在画到后期的时候有些累,在思考上就比较惯性了,用了自己习惯的方法  乃铭:就是有一些比较具象也有些放纵了笔的感觉  熊宇:这个方法,我觉得对这张画并不是完全的合适  乃铭:绝对会,因为我在看闪亮的树林那件作品,就发现背景空间非常具有想象性,它让人与空间结合得很密实  熊宇:我画空间的时候都不是考虑一个具体的空间而是要求空间对画面的气韵是一种烘托  乃铭:我之所以觉得可以在背景的时空中放松一下,是因为过度细绘环境的内容,会让整张画变得太过于轻浮,窄化了想象性  熊宇:我觉得自己画上的空间往往是意象化的,这和我想的一些东西比较一致。是个课题哦。  乃铭:我觉得你作品中的人物本身就是吸铁石,那是整个视觉的重点,当这个视觉成为一个非常具有想象基础点时,背景则会成为一种情境书写  熊宇:有段时间我尝试在画上处理一个单独的人物而让背景完全的空掉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乃铭:作品中的虚实相映对你是个课题,笔触与色彩都是关键  熊宇:我在闭关的时候都在想这些问题啊。要想明白需要内心非常的安静。前几年我在很多方面做了些探索,可能是这个缘故你觉得有差异点吧  乃铭:我发现你可以再注意一点,就是画面的视觉距离或者是视觉的水平线问题  熊宇:我平时的画面大多是以人的水平视角来看画面,而且观者和画面有一个视觉的距离,观众没有容入画面的动作。但是我自己觉得这样可以使观者更能感到一种冷静。我其实一直在画面中设定这样一个视觉的距离  乃铭: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可以从另一个观点来陈述画面当中的爆破力。因为那是一种惯性。出在早期创作的时候画面的焦点在人的脸,而不是一个面  熊宇:可能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我自己说的沉静中孕育运动的感觉吧  熊宇:我觉得自己在距离上还不是一种习惯,因为我在做草稿的时候做过一些视觉张力很强的画面,但和自己的一些想表达的感觉不太一致  熊宇:视觉距离的变化会产生一种很强的动感,而这种动感是一种外张的力  乃铭:没关系,这都可以琢磨的。因为,我觉得抽离情绪让观众能保有一个冷静的思维,这是好的。但也可以让观众与画里的人眼对眼互看,那会是更强烈的交流  熊宇:我在做龙头的时候就有意识的压制了这种量。  乃铭:但,那件作品的构图确实是好的  熊宇:技巧是服从于表达的  乃铭:所以我会想到距离的问题  熊宇:而表达的根本就是艺术家自己的内心  乃铭:因为我觉得艺术家除了从作品来传达想法之外,也应该善用画面本身的压迫力、诱导性。  熊宇:你说的很对  ——转自《艺术新闻》2006年2月 NO.13  人在水里:环境与心理都会变得特别安静 乃铭:很高兴这次过年的时候,能够在北京见着你。最重要的是能够近距离看到你的原作,我对你的大幅画作印象尤其深刻。 熊宇:我也是,不过你与我想象有点不同。回到成都之后,你在北京讲的话,对我确实有些影响。以前只看图档还是有距离,看了原作应该更直接。你说呢? 乃铭:因为我一次看了小幅画与大规格的作品,造成的冲击会比较强烈。不谈小幅画作,光从我看的那几件大号数的作品来说,我就感觉相当过瘾。通常艺术家选择大幅号数的作品,一来有可能基于创作的需求;二来是挑战自己。可是大画面的东西不单是造型结构的问题,更多的是要注意小细节的张罗与完整。你还没到画廊之前,我就趴在地上看了很多小地方;远远近近反复看,你真的非常细致,从景与主体间的大小地方,都能看出你是如何在琢磨,真的让人印象深刻。 熊宇:我也还在努力。你还觉得那些地方可以再… 乃铭:这样说好了。我想,你现在还是站在把画画好的阶段,还没有踏进享受画画的层界。 熊宇:怎么说? 乃铭:大结构与小细节,固然是都得留意。可是,有些环节是可以「放」而不需要「收」,所谓「收」就是过于「经营」;假如过于在这些小地方经营,就会让作品本身的阅读延展空间变得太窄化,把一些想象性丢给观赏者。  熊宇:你上回跟我提过,不要被画面的构成给绑住,要懂得淡出与淡入的转换。我每次在看自己的作品,我指的是完成的画作时,就会发现自己可以在哪个地方再加强;或者是哪个地方应该可以怎样处理。我相信,我会越来越好。 乃铭:我也相信。 乃铭:谈谈你作品中的水。我觉得,这个元素在你的作品有着不同的意义。 熊宇: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画水,喜欢画水与人物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人是在水中浸泡着。 乃铭:我知道你喜欢游泳,我也是。所以,这跟你个人经验有关吗? 熊宇:对。我在重庆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到山上的游泳池游泳,因为是冬天所以池子里很多时候没有人,当人潜到水里的时候,四周的一切变得特别安静,那个时候我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思维飞快的转动。你呢?你在水里的时候呢? 乃铭:很专注、很认真,也很自我。而且,你提到的安静,我尤其同感。所以,当我这次在北京看到〈安静的流逝1〉原作时,我就非常想要与你聊聊画里面的水。 熊宇:好。你看出了什么? 乃铭:我觉得,你画面中的水,尽管是有透明度但我却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重量,而且有一种凝结的量感。 熊宇:我很喜欢你这个说法。事实上,当我在构思一幅画面的时候,我比较习惯完全观照整个画,而不纯然只是一个单点,我所要传达的画面中情绪是整体。我很有兴趣想知道,你为何觉得画里面的重量感。 乃铭:虽然你这幅作品谈的是〈安静的流逝〉,可是我却看到你似乎想透过这画面上的水来观照自己的过去,更或者是看自己的未来,我并没有发现这当中有所谓的伤感。 熊宇:因为我认为水是可以拿来作为观省自己的一个接口。继续。 乃铭:我之所以谈到重量、凝结,最主要的原因是画面的水好像呈现一种胶状,好像有一种膜,它似乎是被拿来暗示画面中的人物,对自己过往的一份记录。我不知道对不对,我发现你其实并没有想要经由水来谈到时间的流动或流逝,你似乎比较倾向经由水来对自己做个反视。 熊宇:被你说中了。因为,就像之前我讲的,水会让人安静。我觉得,在安静的时候,就会有另一个自己转出来和我对话。 乃铭:那画面中另一位白衣的人物,是不是可解释为人的另一个自我呢? 熊宇:画的时候,我倒是没有这样想。那个时候考虑的只是一种画面的平衡关系。 乃铭: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你非常在意整个画面的对应感。 熊宇:可是,从北京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想你跟我提到的「空」,我反复在想如何在画面上将「空」的氛围,处理得很好。 乃铭:我提到的「空」,指的不是一种形式上的减除,而是画面的意境的传达。比如说,在这幅画里面,构图其实是很满的;但它却不拥挤,你在处理水的环节与人物身上的黑色胶装时,都呈现出一种折射的线条韵动,还有欲飞的白鸟,或许被一条红色线给绑住,但你整张画处处洋溢着一份对自己、对生活的反视和记录,它并没有很特意被抽离或者让画面变成空泛来传达所谓空,但却实实在在触及到情境的穿透性。 熊宇:对。我在画画的时候,想的都是一个整体的情绪,就是整个画面的意念。但你在北京也跟我谈到内心自在的问题,也就是该如何放的问题。我希望,以后能够更做得到你所讲的。 乃铭:我这几年确实被这个环境教育了很多,逐渐懂得心要自在才能宽阔的道理。不过,我也还在学习,还没做得那么好。就像我对你画里面的水,水这种元素很难搞定。通常画家会画水,习惯是画水的气势或者是把水当作景来铺陈。可是,我却认为你的水有一股表情,就好比说,水可以适应各种变化却能保有自我,而且这份自我会让人清楚感受到重量,同时,它也可以具备一种潜在的危险性。我想,你在谈的是自己的人生观,并非只是一种构图问题。我已经很少从这样的年纪艺术家里面,读到那份来自心里的感受了。 熊宇:我父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我很喜欢你讲的,水能适应各种变化及能保有自我的说法,那也是我自己对水的看法。 乃铭:你父亲是位智者,熊宇。所以,我常在工作过程中学到有关人生的课题,尤其是从艺术家的作品与谈话里头。 熊宇:你太谦虚了。这有点不太像你哦!哈  ——转自《艺术新闻》 2006年3月 NO.14  画画本身是对自身的反映:可以看自己,也可修炼自己   熊宇:老郑你写诗吗?我觉得你很像诗人哎 乃铭:我还没有开始写艺术方面的文章之前,是写散文与小说 熊宇:明白,现在杂事比较多 乃铭:第一篇写的是家里养的斗鱼离家出走的故事 熊宇:那一定很有意思吧 乃铭:因为现在比以前更笃定,看事情的心态比较不同,写出来的东西会比较贴合些 熊宇: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定会觉得身心舒畅。那我觉得你还是有时间写写的好,会很精彩 乃铭:当然,就像你在画画一样,我很喜欢拿文字来创作 熊宇:所以人在享受了自由的艺术带给人的乐趣以后,就会很不喜欢世俗的那些烦人的东西 乃铭:我想,生活其实没有很艰深的道理,但总应该有些温度,可是现在的人太忙于铺陈自己功利,反而忘记人与人之间应该有温度 熊宇:那你写的东西还是很有感染力的 乃铭:我写的是自己心里的感触。熊宇,人其实并不复杂,就是会俗。但却始终不愿承认自己俗,我就把自己的俗写出来,人家可能会感触极深 熊宇:所以人内心的感觉如果真实的表达出来,会让很多人感触 乃铭:比如说,我最近就很想自己与人之间的关系写出来。现在的人不太能够理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其实是可以很单纯,而不功利的 熊宇:是啊,我觉得能互相了解的人很少,很多人都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所以有了解自己的人就应该珍惜 乃铭:对,能相知本来就难,就更应该相惜 熊宇:人在内心深处是很向往同伴的 乃铭:因为,我们在对方身上发现优点与缺点。有句话说,朋友,朋友就是你知道他所有的缺点,却仍然爱他的人 熊宇:老郑,你看到我的什么缺点啊?说来听听 乃铭:我事实上常透过你的作品来更认识你一些,然后,我发现自己很能接受你,包括你的一些过度小心 熊宇:如果是作品的话会不会觉得我很紧 乃铭:我其实也是一个很拘谨的人 熊宇:可能就像你说的过度小心 乃铭:我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乐观 熊宇:我觉得自己的拘谨可能是把双刃剑 乃铭:但,当我面对文字的时候,我就会很不害羞,就是不怕 熊宇:那是你的领域啊!在那里你是老大,或者说像你的家一样 乃铭:熊宇,你就是有这样的特质,尽管你的工作与人有关系,但人际上的起伏并非你的强项。可是我再看你的作品时,我就看到你很自在的那种心境,可是,你还是免不了让自己在画面上有种绷得太紧的结构性问题,就是以前我们谈的收与放之间 熊宇:我很多时候不太愿意在人际上花太多的心思,我觉得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很重要。所以画画就很适合我,属于可以独立完成自己心路历程的事。如果叫我和别人合作一件艺术品,我觉得自己可能会累死。现在做美术馆的事就是这样,要和别人打交道,要说服别人,不过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经历 乃铭:对,因为在创作里面,不需计较功利。放在现实生活里。人是计较功利的 熊宇:我觉得自己绷得很紧,可能和性格有关,我不愿意自己的工作出问题,所以就显得紧张了 乃铭:简单讲,熊宇,你要试着把在创作里的在乎两个字先去除 熊宇:这段时间看到一段很有意思的话,说一个画水的人在画水的时候是画不好的,当他觉得自己是水的时候就对了 乃铭:因为,你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就是别人怎么想。这其实很正常,可是这多少就会把一些可能性给绑住 熊宇:其实我觉得这个感觉就是没有“在乎”这两个字,所以和你接触以后;我一直在让自己少些“在乎” 乃铭:我们其实都会有点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想自己,可是有时候这会让我们自己变得很不可爱 熊宇:不过现在做到的还不是很明显 乃铭:通常,很多年轻时代的艺术家会燃烧自己为的是感官认知,但这个很容易达成,颜色与扭曲的造形,就可以了。问题是,作品不是在人的面前放一个钟头,有可能是随时都会被翻出来仔细端详的 熊宇:我觉得画画本身是对自身的一种反映,可以通过画画来看到自己,修炼自己。可以在画画的时候去感受一些很细微的东西,比如光的韵味,或者水流的涟漪 乃铭:这就好比是激情与感情。激情,很容易过渡,感情,则可以拿来作为支撑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熊宇:我也觉得,感情是作品中很重要的东西,在很多历史上优秀的作品面前就是可以感受到那种浑厚的感情。感觉艺术家在用一生的时间在体会 乃铭:你的作品与你的人最大契合点就在:你不是一个会通过烦嚣的方式来传达内心运动的人。你本质上敏感也易感,但却很安适于内心的那股无为的思想,总是会以一种不逼迫人的方式,来把自己内在的想法呈现出来 熊宇:在〈风神〉里我开始感受一种在空间里流动的感觉,而以前的流动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晃动,是在沉寂的时候的一种颤动,现在感受到的是一种循环,是一种没有散掉的流动。我感觉自己一直在旁边很冷静地感受这些变化。那种流动的力不是一种无约束的狂力 乃铭:我很喜欢你处理作品的这种态度。就是,你所选择的主角或议题,其实都可以变成很消费性感官,问题是,你总是让它变成很平和中,却藏着不愿被压抑的内在狂力,狂力,这两字是很对的 熊宇:有的艺术家希望在作品的过程中把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会让你看到很激动的过程,而我喜欢在冷静的工作以后把一种感觉整体地呈现出来 乃铭:你因为冷静而把整体结构照料得很好,这是优点却也是缺点。因为,它就涉及到画面大小结构太紧,这个紧;就是没有掌握到哪个地方可以放松 熊宇:其实我觉得这是因为我没有把自己觉得自己就是水的缘故,当然这里水是一个泛称。因为不知道水的感受所以就很拘谨,怕有错 乃铭:有时候,时间与年龄能够证明一些事,当然,有时候也不能。可是,我对你始终有很难移除的信心,因为,我一直感受到你很努力在想,在帮助自己面对一些状况,这是我很感动的事。因为,我自己花很长时间才去走出自己的方向,你却比我还要厉害  ——转自《艺术新闻》2006年4月 NO.15  生命的风景:不在转折的繁复,而在一份舒缓的流动 熊宇:老大,看到小图了吧 乃铭:有,看起来挺有意思 熊宇:那张是〈恶魔〉 乃铭:我觉得有意思 熊宇:我喜欢那张〈世界〉 乃铭:最近这样的作品有几件 熊宇:一共有五件了,还有一件没完 乃铭:那最近是有收获了。我想,你还是不要上课,比较能够多画些画 熊宇:这几张都是大画,我现在画的有些累了打算画小的。我这两天不上课感觉又开始变好了,有很多感觉 乃铭:瞧,我说是吧 熊宇:那肯定是这样的,只是我得完成对那些学生的责任 乃铭:也是 熊宇:我可能把这批学生教完就不教了。还有两年 乃铭:那还可以忍耐 熊宇:这段时间在山里和田野里转,感觉到很多生动的东西 乃铭:现在这个季节正好是观察自然的好时候 熊宇:那天想着画了一下感觉自己凭空想的东西,还是显得苍白。我到乡间的茶馆去画了两次,很舒服,在竹林里画画 乃铭:听起来很惬意。熊宇,从水或者山林,你各有什么体会呢﹖因为,在你的作品中,这些都是内容之一 熊宇:我现在感觉到的是一种自然的流动。你看,自然的每件东西,如果你慢慢去品它的时候,都会觉得它是那么的完美、有节奏,你的眼睛随着它走,就会感觉到那种节奏在流动 乃铭:是流动也是一种呼吸。可是,你似乎也都在作品中,有那种流动给暂时静止了,就好像是想要留住一个记忆,我很能体会那种眼睛跟着走的感觉,有一次我从法国进到德国,搭的是火车,就看到太阳如何与草原玩追影子的游戏 熊宇:我觉得自己对这种流动的东西很有兴趣,我想自己的画面上也能像这样 乃铭:很好玩,我在不同的国家都看到过那种自然如何在风的耳语之下,变得异常娇羞的模样 熊宇:当我想凭空来表现这样的流动的时候,常会觉得自己很苍白 乃铭:这种很难凭空想象,你得实际去观察过才会有那种感动,你不觉得,感动是一种记忆吗?一种储存记忆的方式,随时都可以因为一种触媒而把这种记忆翻出来 熊宇:其实不一定是要在画面上再现那种自然的风光,而正是象你说的那样有一种观察以后的感动。所以,我们有时会觉得一个在画人的画家其实是在画水。我在青城后山画山间的溪流,就感觉到水在山涧有趣的转动。转过头看树,也有这种感觉 乃铭:谈一下〈水神〉作品好吗?那张画很抒情,一点也没有想象中水神的张狂 熊宇:那是一种很舒张的感觉 乃铭:有一种随着水放松心情的愉悦感 熊宇:我有种随着水的流动,而无法把握的感觉,水在无法控制的状况下流动。我以前的画大多是一种平静的水面 乃铭:对,就好像是个镜面 熊宇:平静的感受一种水面下的微动,但是在画〈风神〉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一种水带给人的连贯的气流,而在这张画里,水是在把握之外的 乃铭:是一种奔放与不可预期 熊宇:是一种随意,而任意的流动,不会为什么东西所约束,我叫他〈水神〉因为觉得,只有水的本身才会那么的自在 乃铭:你会是一个能够接受约束的人吗 熊宇:我觉得,自己现在不喜欢被人约束,不过我曾经是个很能适应约束的人 乃铭:可是,喜欢水的人都会能够接受约束与自在,因为那是很一体的 熊宇:不过有一个偏好啊。比起约束,当然还是自在比较好 乃铭:我看水神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享受约束又能自在的画面,水的迎面而来,他却一点也无惧,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我想,人一定经过了什么之后,才能如此笃定眼前的变化 熊宇:在我的眼睛里面自在和约束能够成为一体的时候就是他成为事物的本身的时候,就像水因为它是水,所以它不会觉得水有什么不自在,而当人和水一体的时候他会觉得约束和自在是一体的,因为他能适应水的一切,也能控制水的一切,成为它的部分,我叫他〈水神〉,就是因为这个 乃铭:我发现,你很喜欢的事物,都是一种很能自得其乐的生命,不会有太大的负担或麻烦 熊宇:其实我喜欢的东西的确如此。我喜欢能把握自己的东西 乃铭:当你的朋友不是白当的吧 熊宇:那是 熊宇:我不喜欢被别人节制的感觉,就是制约啊 乃铭:因为那会没有创意 熊宇:是的,就像你说的让心真的自由了,画才会自由 乃铭:在台北,有一天上班搭电车,看到一棵枯干的竹子,但它的每个枝节上,竟然都栖息着一只小麻雀,就是左右都很均衡,正好风带过,摇摇晃晃,却阻止不了麻雀在那吱吱谈话,当时我就想,要告诉你这个画面,因为你会很爱 熊宇:不过说起来,我觉得你可能描述的感觉气韵会更好 乃铭:当然,那是你认识我的一部分。因为,我确实会把感受变成画面给你。你真看可能会骂我了 熊宇:所以我现在觉得不用看照片了。我觉得看你的文字就可以了。看了照片反而坏了 乃铭:我常被工作的压得很不舒服,有时候还会一面打稿一面掉泪,因为怕写不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把事情做完,然后觉得掉泪也掉得很理直气壮,我喜欢这种约束与自在 熊宇:我觉得是这样的感觉,先是约束,心里会不愉快,但当完成了以后,从约束走出来会觉得心里一片开阔,有点像忆苦思甜。#p#分页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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